一只一米八的高冷喵喵。

断魂刃.三

第二日一早李襄就醒来了,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把旁边的位置,冰凉没有温度,显然陆折澜比他起的更早。
阳光还没来得及将空气浸透,寒意未退,李襄拉开盖在身上的毛毡,一股包裹着寒气的晨风像冰刀似得钻了进来,冻得他直想骂娘。

“你们天策府平日晨练时也起的这么晚?”陆折澜的声音带着点嘲弄的意味,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李襄的长枪,即使李襄没有自报师承,有眼睛的人都早能看出来他是从哪来的了。
“你没走?”李襄有些惊讶,对于陆折澜之前故意挑刺的话听而不闻。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和一个比自己小近十岁小孩子赌气拌嘴。
李襄抬起头,陆折澜站在门口,已经穿戴整齐,依旧带着兜帽。也许是天气寒冷的缘故,他露在兜帽外的下半张脸苍白的几乎没什么血色。
他的身后传来动物打着响鼻的噗噗声,李襄偏头去看,陆折澜牵着两匹骆驼。
李襄走过去,两人并排站着,陆折澜足足比自己矮了近一个头,站在高耸的驼峰前更是显得“小巧玲珑”。李襄看着看着,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嘛。
陆折澜没看到李襄的笑脸,他自顾自的让其中一匹骆驼跪下,熟练地骑了上去,直到李襄也骑上了骆驼,这才开口道:“这里离圣墓山不远,我打算把你送到那去。”

昨天陆折澜虽然说着要把李襄送回中原,但仍抱着走出那片沙漠就把人扔下的想法。他救李襄虽然的确是因为断魂的缘故,但他相信凭着自己的能力也能查清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但经过昨晚两个人的“同床共枕”,把人丢下的想法突然消失了,二人的关系似乎亲近了许多。陆折澜把这归结为“对方的身体就像个火炉抱起来睡觉很舒服”,天知道他早上起来之后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跟个八爪鱼一样缠在对方身上时有多震惊。

两个人再没说话,自顾自地赶起了路。驼铃轻颤,清脆空灵的铃声随风飘了很远。
骆驼行路虽然没有马快,但也不慢,渐渐地入目除了无穷无尽的黄沙和乱石之外再难看到其他的东西,风沙渐渐大了起来,呛的人难受。李襄回头一望,那昨晚借宿的村落已经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再也看不清晰。
李襄再次转头看向前方的陆折澜,这个少年身上有许多秘密,而且有些秘密似乎与自己失去的记忆有关。他有意向对方打探出些消息,但陆折澜总是顾左右而言,或根本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加之对方的态度又总是若即若离,让他感觉十分别扭。

前方的少年背影十分清瘦,竟令他无端想起梦中的女子。明明只是一夜的功夫,梦中女子的身影却一下子模糊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少年鲜活的样子。
李襄从小生在中原长在中原,常听人说起西域明教弟子行踪诡秘,比起蜀中唐门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自枫华谷一役后,更是肯定了这句话。明教弟子擅长隐匿身形,暗杀时常常一击即中,李襄没少吃过他们的亏。现在看着前面的少年,李襄只想说,狗屁的行踪诡秘,老子一下就遇到了俩。

几个时辰就这样在李襄的胡思乱想中度过。陆折澜似乎真的一心赶路,这么长时间下来没有下地休息一次,更是一句话都不曾与李襄说过。
再一次欣赏了大漠恢宏的落日,从李襄的角度看,前方的陆折澜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更显得他身形瘦削,腰肢几乎可以一手握住。他仿佛只是一抹金色的剪影,或者是李襄凭空臆想出来的。
陆折澜动也不动,几乎快要凝固成骆驼上的一尊雕像,直到李襄清楚地看到他身形一顿,几乎快要栽下去,又猛地抓紧了缰绳,坐直身子后摘下腰间的羊皮水袋喝了一口羊奶酒。
李襄思及早上看到他时对方苍白的面色,立刻数步追去,与对方并排而行,他一偏头就可以看到对方露在兜帽外线条还稍显圆润的下巴。
“你是不是受伤了?”李襄心里有点不开心,像小猫用爪子轻轻挠过一样。他说不清楚这是因为看到陆折澜受伤却不告诉自己还是担心万一对方倒下自己可能没法走出大漠,或者两者皆有?这种心情促使着李襄也难受起来。
陆折澜双眼平视前方,干脆一言不发。
“你别不说话啊!有病就得治!”李襄心情越来越恶劣。
“你闭嘴,我没病,只是小伤罢了。”陆折澜蹙眉,显然十分不爽。
“就算是小伤也不能轻易忽略。我告诉你,我以前在军中的时候有一个上峰就是因为伤口感染逝世的...”李襄开始唠叨起来,完全没注意到陆折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你还是节省些唾沫吧,当心渴死。”陆折澜冷冷开口打断了李襄的长篇大论,接着又补了一句:“难道说中原人老了之后都这么啰嗦吗?”
李襄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精彩无比。

二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凝固起来,明明是并肩而行,却都一言不发。
天黑的很快,几乎是落日后的瞬间天色就暗了下来,温度似乎也随着太阳的离开一并下降了,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刮过,冻得人浑身刺痛。
陆折澜抿唇,似乎注意到了李襄被冻的瑟瑟发抖的惨样,解下腰间的羊皮水袋抛给了李襄:“喝些,可以御寒。”
李襄道过谢,扭开木塞,瓶口还有些晶亮的水渍,他也不在意,仰头喝了一口,结果险些没吐了出来。少年一路上这么宝贝这东西,他还当是什么佳酿,入口羊奶腥膻,酒也不像是什么好酒,两个东西混在一起的滋味可想而知。一时间,李襄无比怀念起烧刀子来。
不过一口羊奶酒下肚,身子似乎真的暖和了起来,就像有一蓬火苗在体内徐徐燃烧,不烫,但温度适宜,烤的人很舒服。
李襄伸手想把羊皮水袋还给陆折澜,没想到无意间碰到了他的兜帽。尽管陆折澜用极快的速度把兜帽拉了回来,李襄依然看清了那一缕顺着惯性落下的银白发丝。

“小小年纪头发就白了?你平时是有多操劳啊。”李襄嘴欠的调侃了一句,陆折澜却并不接话。李襄瞧他阴沉的面色,摸了摸鼻子,自知大概是说错了话,也不再开口了。
李襄以前听说过,明教弟子同时修习阴阳内功,有极少数的人会因为体内能量冲突导致头发变白。他那时只当是编造出来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而且,听说那些发色异于常人的弟子会被当做异端,视为“不祥”。
难怪陆折澜总带着兜帽连睡觉都不肯摘下,身子这么瘦,以前肯定没少吃苦。
李襄这么想着,心里莫名变得柔软了一下,他伸手拍了拍陆折澜的肩膀,在对方疑惑的目光的注视下,道:“等事情了结,我带你去中原玩吧。”
陆折澜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把头转了回去,伸手拉低了兜帽。过了半晌,李襄才听到一声极低极低,几乎快堙没在风沙中的回答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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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会说半夜睡不着起来码字......

我欲成仙,法力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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